宗璞《花的话》中心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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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璞《花的话》中心思想

宗璞《花的话》中心思想
宗璞《花的话》中心思想

宗璞《花的话》中心思想
这是宗璞的一篇童话,文章将不会说话的也不可能聚集在一起的花儿安排在月下花园比美论贵,作者运用拟人的手法以花喻人,实际上反映的是现实生活,教育读者要有谦虚质朴、无私奉献的精神.

这是宗璞的一篇童话,文章将不会说话的也不可能聚集在一起的花儿安排在月下花园比美论贵,作者运用拟人的手法以花喻人,实际上反映的是现实生活,教育读者要有谦虚质朴、无私奉献的精神。
宗璞(女)(1928—)原名冯钟璞,笔名还有绿蘩、任小哲等。原籍河南省唐河,生于北京,著名哲学家冯友兰之女。就读清华大学附属成志小学校。抗战爆发,随父赴昆明,就读西南联大附属中学。1945年回北京。1946年入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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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宗璞的一篇童话,文章将不会说话的也不可能聚集在一起的花儿安排在月下花园比美论贵,作者运用拟人的手法以花喻人,实际上反映的是现实生活,教育读者要有谦虚质朴、无私奉献的精神。
宗璞(女)(1928—)原名冯钟璞,笔名还有绿蘩、任小哲等。原籍河南省唐河,生于北京,著名哲学家冯友兰之女。就读清华大学附属成志小学校。抗战爆发,随父赴昆明,就读西南联大附属中学。1945年回北京。1946年入南开大学外文系,1948年转入清华大学外文系,同年在《大公报》发表处女作《A.K.C》。1951年毕业分配在政务院宗教事务委员会工作。同年末调入中国文联研究部。1956年至1958年在《文艺报》任外国文学的编辑。1957年出版童话集《寻月集》,同年发表短篇小说《红豆》(《人民文学》1957年7期)引起文坛注目,在反右斗争中遭到批判。1959年下放河北省农村。1960年调入《世界文学》编辑部。主要撰写散文和小说。“文革”中被迫中断创作,1978年重新发表作品。后调人北京外国文学研究所。主要作品有《宗璞散文小说选》,散文集《丁香结》,长篇小说《南渡记》,翻译《缪塞诗选》(合译)、《拉帕其尼的女儿》等。所作《弦上的梦》获1978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三生石》获1977—1980年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散文集《丁香结》获全国优秀散文(集)奖。她的作品多写知识阶层,文字优雅,富于学养,含蓄蕴藉。“文革”后的创作追求现代主义技巧的探索,注重心理描写,具有超现实的荒诞和象征,比如《我是谁》、《蜗居》、《泥沼中的头颅》等,受到批评界的注意。
XXX 代表作 XXX
《A.K.C》、《寻月集》、《红豆》、《宗璞散文小说选》、《丁香结》、《南渡记》、《我是谁》、《蜗居》、《泥沼中的头颅》等
(2)宗璞,原名冯钟璞。著名哲学家冯友兰先生之女,1928年生于北平,毕业于清华大学外文系,退体于中国社会科学业院外国文学研究所。既承中国传统文化的学厚渊源,又得外国文化长期耳濡目染,她的作品蕴含东方传统哲学文化和西方人文主义思想相结合的精神内涵,具有独特的艺术气质和高雅格调。主要作品有小说《红豆》、《 鲁鲁》《三生石》童话《寻月记》《花的话》《总鳍鱼的故事》散文〈西湖漫笔〉〈奔落的雪原〉〈花朝节的纪念〉〈三松堂断忆〉等,出版了多种小说散文童话选集。由〈南渡记〉〈东藏记〉〈西征记〉〈北归记〉组成的四卷本长篇小说〈野葫芦引〉,是宗璞创作生涯中最重要的作品之一。
(3)宗璞的小说
一、她有自己的天地
——宁静校园的一角
不知意味着有幸还是不幸,这位女作家始终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一高等学府幽静的校园的一角。1928年7月26日,冯宗璞生于北京。水木清华的一石一水,燕园的浓荫僻径,从童年时代起迄于今,除了特殊的离乱,它们始终滋润着、陶冶着宗璞的心灵。抗战期间,北大、清华等学校避乱南迁,在昆明成立西南联大。宗璞也随父亲冯友兰在昆明乡下住了很久,并就读于西南联大附中。
可以说,她始终都生活在中国高层的知识分子群中,与他们学业的专攻,崇高的操守,事业成就的欢欣,以及家国危亡的忧患深深地纽结在一起。宗璞本人五十年代初毕业于清华大学外文系。后来在中国文联和中国作家协会等单位工作,得到不少文学界前辈的帮助。1960年以后,一直在外国文学研究所从事编辑和研究。而她生长的门第又是世代书香,父亲、姑母等都是全国著名的学者。命运之神对她优厚有加,一下子便置她于中国最深厚的文化渊源之中。因此,人们不难看到她的创作和中国悠久的历史、文化传统,知识阶层的气质、情操以及生活方式,或隐或现的,然而又是千丝万缕的联系。通过宗璞作品所展现的生活环境和人物内心世界,我们处处可以寻到中国哲学、中国文化艺术深远的、潜在的、溶解性的影响,从而赋予它们特有的幽雅、淡泊、洒脱、内省的精神风貌。
她的创作如她的为人:真诚而严谨。她完全写与自己特定的生活环境和特定的生活阅历有关的人物事件,写自己感受最深的东西。她说过,“许多文字,都不只一次地出现在我的梦寐之中。”①加之宗璞自幼多病,因此,她不是一个多产作家。迄今出版的作品有中篇小说《三生石》(1981年,百花文艺出版社),《宗璞小说散文选》(1981年,北京出版社),散文集《丁香结》(1987年,百花文艺出版社),童话集《风庐童话》(1984年,湖南少年儿童出版社;1986年再版),四卷本的长篇小说《野葫芦引》第一卷《南渡记》(1988年,人民文学出版社)等;另郁宗璞代表作》(1987年,黄河文艺出版社);《宗璞》(中国当代作家选集;1991年,人民文学出版社);1993年12月,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了《宗璞散文选集》。《弦上的梦》、《三生石》为全国获奖之作。《丁香结》获全国优秀散文集奖,另有译作几种。
宗璞1962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为中国作家协会理事。曾出访英国、澳大利亚、美国等。
因为宗璞与北京这座古老都城的西郊文化区的特殊联系,从《红豆》起始,她便致力于写校园内发生的事情。她笔下的成功人物形象,都是具有较高文化素养的知识女性(有人说,她的人物几乎没有出过燕园)。写她们随时代飘流的命运,写她们真挚的追求、失落与获得的欢欣。拥有高度文化的中国上层知识分子,成了宗璞创作的独特的对象世界。她获得了为她所有的一角土地,甚至可以说,获得了别人难以夺去也无法替代的一角土地。她静守她自有的土地。尤其经过时代动乱从而获得人生和艺术的痛苦经验之后,她更坚实地回到这块土地上,真诚地、甚至不免寂寥地进行艰辛的垦植。
她站在这里,寻求把目光投向时代、社会和人生的窗口。也许应该感谢风云激荡的时代,使中国广大知识分子都经受了政治斗争和群众斗争的磨砺,使他们有此机缘把双脚紧紧踩在现实生活的土壤之上。一位当代诗人说过:“我虽然住在北京这条僻静的、窄小的胡同里,但风暴般的世界,却紧摇着我的房门。”①宗璞这僻静的校园的寓所,何尝不是处于各种风暴的摇撼之中!正是因此,宗璞笔下的校园世界,依然地失去了人们意念中的静谧和肃穆,却始终鼓涌着当代生活中纷飞的风云:《红豆》中的教会学校奔腾着如火如茶的学生民主运动的激流;《知音》的主人公,通过校园幽静的小径,走向了一代青年向往的解放区。在《我是谁》、《三生石》中,小小勺院发生的生活变异和突然降临的灾祸,正是我们整个国家民族陷于空前劫难的剪影。宗璞提供给我们的,正是这样一个窥见人生激流的窗口。近年来的作品,宗璞偏重于普通知识分子平常生活的刻绘。在这些并不重大的题材中,我们依然强烈感受到新生活的新信息——新生活的杂沓喧嚣和人们对生活的新的思考和奋斗。一个民族从停滞走向跃动的失去平静的时代,难得保持一角静谧的山水。事实是,她即使想如此,也未必达到,何况她的心,本来是向着美好的人生的。
二、她有一贯的主题追求
——高尚美好的人生
——若能为徘徊在十字路口的人增添一点抉择的力量,或仅只减少些许抉择的痛苦,我便心安———这是宗璞《小说散文选》的题语,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人生的道路曲折多艰。如何使人生富有意义,使平凡的生命获得价值,使人的心灵纯洁,精神崇高,使飘泊不定的灵魂能有一个美丽的皈依,可以认为是这位艺术个性独特的女作家不离不弃的向往和憧憬。论及她笔下的人物,不管是祖国青春时代的热情、纯真的江玫、苏倩;灾难时代历尽沧桑的菩提、方知;还是历史性转折时期生活激浪中的米莲予、柳清漪,她们的心灵无不回响着人生追求的呼唤。
事情应该追溯到五十年代,她的成名作《红豆》即揭示了抉择人生的主题。江玫和齐虹的爱情离异,决定于他们人生道路的分野。江玫这个生活在平静小天地中的女大学生,在时代大波的撞击下,萌生出对革命的向往和对新生活的渴求。这就导致了她与齐虹的爱情危机。江玫明知这种爱情不会有结果,但又怯干割舍,陷于难以自拔的困境。这位性情柔弱的女性,毕竟走向了坚强,她终于挣脱了感情的羁绊,投身于民主运动的激流。
《红豆》最大的特点是真诚。我们拨开纷扰的爱情雾霭,透出的正是主人公热诚透明的心。江玫的信赖和向往,也是祖国黎明期那个生机勃发年代一整代人心中拥有的真诚信念。《红豆》写的是一个真挚的,富有悲欢苦乐的复杂的内心故事。它毫不掩饰地写出江玫在追求理想道路时,对个人情感的眷念与追怀,从而呈现了一个生活条件优越的青年女性抉择人生道路的艰难与曲折。《红豆》当然保留了那个时代过分的单纯感,但却以它的诚挚和时代真实性,获得了久远的艺术生命。它如同一个并不消逝的青年时代的梦,始终保留在人们美好的记忆里。
一个作家离不开时代的困域。当时代、社会发生了新的变异,作家必定面临对新的生活的思考和探寻。当十年的灾难过去,生活恢复了平静,向人们走来的是一个新的交替、大转折、大变革的伟大而又艰难的新时期。整个时代显得错综纷坛,凝重滞涩,人们也在国家民族历史性重负下憧憬、追求、奋斗。宗璞在这不平静的变动的生活背景上,重新陷入了对于生活执著的探求。
宗璞在前进的生活中探寻,也在生活的探寻中前进——虽然她占有的依然是那平静的校园的一角。早在《团聚》中,宗璞已敏感地捕捉到了某些人生活日趋物质化的信息。她感叹人的价值观念以及人与人的关系受到市俗的污染。对于这种污染也表现在《米家山水》和《核桃树的悲剧》一类作品中。那字里行间缕缕飘散着失落的怅惘情绪:“她现在是和亲人一起走到平坦的路上了,但那完全消她饥渴的甘泉却不知在何方。那本该属于她的,属于她这一代人的。”(《团聚》)
宗璞仍在执著的寻求之中。合理的生活,美丽的心灵,崇高的人生,依然是她探求的核心。《团聚》中的绾云,始终在寻问人生的无限到底在哪里?这“无限”,也许可以理解为一种超时空的内在的、精神的美。《团聚》与谌容的《人到中年》和戴晴的《盼》题材相近,但却表现出这三位女作家不同层次的人生探求。它们有各自的价值。《人到中年》和《盼》较逼近生活实际,更具于预生活的问题小说的尖锐。而宗璞则是在精神层次上进行探索。后者比前者似乎显得优雅、纯净,但在社会上的反响却没有前者强烈,因为前者与人民现实生活更贴近。
中国古典文化的潜在影响在宗璞此类作品中日益明晰,甚至构成了作品基调的意蕴。从《团聚》中辛图的舅舅,那位老人那里可以窥测到中国传统知识分子道德风貌的延续。老人信守学业,而不随市俗蝇营狗苟。他只谋求在自己的本位上尽责的人生要义:以“春色三分,一分流水,二分尘上”的信念,泰然面对自己的寥落。《米家山水》中的米莲子则有一种中国写意山水那样的性格:恬静、雅致、悠远、淡泊,具有内涵的灵韵。她面对平庸纷扰的环境,寻求自己内心的净化,向往安徒生《海的女儿》那颗为了别人幸福,宁肯忍受痛苦和牺牲的美丽、善良的灵魂。她始终以严肃的自我审视,去寻求与刘成的心灵沟通,最后甚至决定舍弃自己出国的机会,去成就刘咸的事业。但事实上这也未能如愿。
在这种现实与理想不相和谐的情况下,她为自己创造了一个美丽、纯净的思想境界:这就是她和她丈夫各自的创作天地——古文字研究和中国画创作的世界。他们进入这个境界中超脱一切,并通过自省的智慧去成就自己理想的人格。小说以热烈的笔调,赞美这是中国文化的最高境界:清风习习,朝霞绚烂,一片宁静自得。宗璞创造的这种境界对探求人生意义来说,无疑有一种特有的向上力。使人产生一种超拔空灵的精神向往,向往个人思想的高尚,灵魂的纯洁。
在《核桃树的悲剧》中,则以“弱者的自卫”,一种决然的超脱来护卫自己人格操守。主人公柳清漪与她的核桃树命运相同,她身心交瘁。但从不懈怠,可叹的是连那种与世无争的要求也信守不住,只好亲手砍倒了与自己相近相似的核桃树,导致了“有用之材不能终其天年”的悲剧。它得自《庄子》哲学的启示,发出了对特有的一类人的命运的喟叹,表达了对现实的某种关注。这种“弱者的自卫”显示了作者的愤激。记得孙犁说过:“凡是惯世嫉俗之作,都是因为对现实感情过深产生的。”(《耕堂读书记》广弱者的自卫”表现了主人公在困境中不失操守的遗世独立的人格精神,这仍然体现了中国知识界的传统人格力量对于现代生活的渗透力。
生活的丰富纷纭,也显示了作者人生寻求的广阔。她也曾通过于斌(《全息照相》中的实验员),不苟且于生活而积极创造,对因袭保守的价值观念提出怀疑。于斌的最大特点就是在努力寻求以自己平凡劳动为社会创造服务的自我价值。在五十年代的《红豆》中,宗璞曾经向我们展现那一时代青年的心灵世界。在那里,江玫以全部的赤诚把个人的理想、愿望、爱情献给了新诞生的社会。她意识到自己原有的,为她所眷念的世界与新的生活有着潜在的不和谐,她决断地否定了占据她的隐秘内心的一切,这对江玫来说,是一种痛苦的否定。因此,五十年代精神,在江玫身上强烈地体现为一种自觉的自我否定意识。生活在发展,而且是曲折地发展。五十年代的江玫,换成了七八十年代之交的于斌,他的性格的成熟,体现了生活的成熟。如今占据于斌内心的并不是那种否定自我以适应现实的意向。作家痛感个性的消失。从江玫痛苦的否定到于斌痛苦地寻找个性的复苏,这里,我们可以满听到作家跟随生活前进的、轻轻的、然而又是郑重的足音。
三、她有恒久的憧憬
——人间的友爱和温馨
像宗璞这样,以深受中国文化道德的浸润,深受西方文艺复兴以来进步文学思潮的影响,又长期生活在五十年代以来人与人诚挚、单纯的关系之中的作家,她始终怀着人与人美好关系的憧憬,并渴求人情的温暖,是毫不足怪的。由于那个失去理智的时代的社会现实的触发,她曾在多篇作品中,蕴蓄了这方面的主题,并寄以深沉、炽烈的情感的呼吁。这其中,有对那个兽性年代践踏和污辱的愤激的抗诉;有对保持自尊、自爱的人格力量的探求;也有对业已失落的人世间温暖的寻觅。
《三生石》是一部描写灾难和痛苦的作品,却充满了对独立人格力量和对真挚的友谊和爱的赞叹。它在深沉而浩大的忧患背景上,写了菩提、方知、陶慧韵等几个文弱的知识分子,如何在灾难接踵而至几乎陷于绝境中,获得人生的坚信并战胜命运的挑战。他们不仅从梅、兰、竹、石等中国哲学和艺术所追求的理想人格象征中吸取“骨”和“志”的力量,甚至从老庄和排宗哲理中寻觅解脱困厄的津渡。他们的超脱和彻悟,相信无所求也就无所失的自我超脱,这当然显示了出世和虚无。但在《三生石》特定生活境遇下,透过超脱、避世的外壳,却强烈地显示了内心的执著人生,对生命充满信念的光辉。因此,菩提和方知,在当时沙漠般的世界上,面临一个又一个的袭击,不畏惧,不哀伤,而是迎着苦难走去,在从容和缓之中,透出做岸和坚毅。这部作品惊人之处是,它创造了一种沉郁的以柔克刚的美。
人们往往会在蒙受苦难的时候,萌发起慈爱和友谊的渴念。“菩提和慧韵做邻居不久,便常暗自庆幸。在那残酷的、横卷着刀剑般的世界上,他们只要能回‘家’,就能找到一块绿洲,滋养一下她们那伤痕累累的心。”窄小的勺院内,有动人的爱和友情。陶慧韵身上表现的友爱如此博大,甚至具有殉道的色彩。她超人的痛苦,超人的忍受,以及抛舍自己的慈爱精神,都超过了她自身的负荷力。在这种沉重的超载中,作者让我们感知到人类的善良、坚忍和牺牲等的道德力量。
《三生石》写了菩提和方知在苦难中的真挚的爱情。正如方知所说,如果他把自己的秘密和亲友商量,恐怕谁也不会赞成他的选择。但他凭他那充满感情的没有患“硬化症”的心,指引他来到菩提身边。正是方知的爱使菩提这只飘荡的小船,从此依傍在三生石上,获得了生活的勇气和力量。同样,方知由于得到菩提爱情的抚慰,即使在囹圄之中,也感到与生活的联系如此亲密并坚韧。当人们处以绝境无以自授时,这种心灵的接近与沟通,便成了沉沉暗夜的一线光明。
作为探求人生并投身于创造新生活洪流的一贵,宗璞对人们之间互相接近的渴求是热切的。她追求人与人在心灵上的默契和彼此间的互助互爱。她曾在访问澳大利亚谒作家劳森墓时,有感于劳森笔下那些充满同情心的人物,发出“人世间太需要这种同情、这种热心、这种体贴了”①的喟叹!在她表现新时期生活的作品中,始终回响着呼唤友爱的声音。在《米家山水》和《全息照相》中,我们会感染到一种人与人隔膜和互不理解的怅惘。当我们的作家追索《海的女儿》那个美丽的灵魂时,她萦念于怀的也就是那种为他人而牺牲的爱的崇高。我们甚至还可以从《米家山水》母亲口中“小星星,亮晶晶”古老而纯朴的儿歌吟唱中,接受友爱精神的陶冶,从而渴望自己也能如小小的星辰那样,互不排斥,各自发出亮晶晶的光芒,点缀那迷人的夜空。
宗璞确认:人生道路多艰。人们在战胜难关的人生途中,需要别人的慰藉和温暖。这一点,她与她的前辈作家冰心有惊人的相似。这当然不是因为她们都是女性作家,恐怕还在于,她们的身世、经历,生活环境和文化背景都十分接近的缘故。在《寄小读者》中,冰心说过:“爱在左,同情在右,走在生命之路的两旁。随时撤种,随时开花,将这一径长途点缀得花香弥漫,使穿枝拂叶的人,踏着荆棘,不觉得痛苦,有泪可落,也不是悲凉。”不是悲凉,竟是淡淡的幸福,是温馨的慰藉,使人们在爱和同情鼓励下,踏过荆棘,走过这一径人生长途。
四、她有宽广的艺术领域
——多样化的创作实践
人们认识宗璞,是从她的《红豆》所展露的艺术才华开始的。那时,她通过现实主义笔触,刻画了江玫这样一个单纯、充满理想的女性形象,留下了那个历史大转折时代(解放前后)一代青年知识分子真实的艺术造型。《红豆》的成功之处,在于通过细腻的心理剖析,把那种理智要割舍面情感上又难以割舍的爱情,写得缠绵委婉。它作为那个时代的青年处于重大的蜕变和跃起的情感和心理的形象记载,而保留在新时代的人物谱系之中。
在宗璞这里,现实主义如一道生命水,队五六十年代就开始潺潺流动。这股水后来曾遭到了阻碍,但未曾枯竭,而成为潜流。当1978年宗璞恢复创作时,它重新以动人的光彩涌出了地面。在《弦上的梦》、《三生石》中,我们依然感受到这一创作思想新鲜的生命力。
上述两篇小说,仍然通过平实的语言叙述,通过场景事件和细节组合描绘,再现了刚刚逝去的那一段最黑暗最痛苦的生活景象。尤其是通过纯熟的心理感受的抒写,记下那个风雨年代留给人们心灵上的伤痕。它仍然采用现实主义笔墨,把灾难中知识分子的悲惨境地,写得细微真切,凄楚动人。
在宗璞创作的新的时期,她所一贯追求的现实主义,仍然保留着朴素平实,委婉情致的风韵。不同的是,它业已失去五十年代的单纯和透明感,代之而起的是特有的严峻、深沉,她的现实主义艺术方法更臻于成熟。因为这股活水曾潜入地下,它毕竟积淀着大地的隐痛,毕竟经过地层的挤压和裂变。在《弦上的梦》里,我们忘不了这样的细节:乐(王君)打开书橱让梁遐找书看,这时梁遐触景生情,从爸爸也有许多书想到爸爸的冤死。她爱,她恨,但她没有眼泪。乐(王君)倒是希望她痛哭一场,以宣泄她心头过分的悲哀。“但是,梁遐冲进她的船里(她的床),只在书橱上留下两个指甲印。”这里没有呼天抢地,没有愤慨陈词,把最炽烈的情感都蕴藏在那深深的指甲印里。在沉静的表层下,奔涌着内在的烈焰。
如果说,宗璞在复出后的创作仍然沿着现实主义的轨迹在行动,这只能是事实的一个方面。如同整个现阶段的文学一样,她的创作也面临一个新的开拓期。发展着的社会现实催动新的艺术创造。她和许多活跃的探索者一样,以艺术家的勇气在进行多方面的探索试验。对这种情况总的描述应当是,宗璞在取得现实主义成就的同时,开始了对于业已形成的艺术风格的拓展与变革。
宗璞近年的每一篇作品,都有进行某种有意识的探索的新意。她自己也曾说过,“我自1978年重新提笔以来,有意识地用两种手法写作,一种是现实主义……一种姑名为超现实主义的,即透过现实的外壳去写本质,虽然荒诞不成比例,却求神似”。①这样,我们就能理解,在宗璞的笔下为什么会出现《我是谁?》、《蜗居》这样具有鲜明的现代倾向的作品来。《我是谁?》使现实的人变成了爬行的虫子。《蜗居》则使一个超自然的神秘的鬼蛾出现在人间。透过这荒谬的歪曲的形式,存在的却是最本质的真实。这样的笔墨,对于《红豆》的作者来说,不啻是惊人的巨变。无可置疑的,现实主义的传统手法在这里产生了异变,一种新的因素正在为作家所把握。如果我们对那个畸形年代把许多人“变”成“牛鬼蛇神”的污秽和屈辱仍保有记忆,我们一定能够理解这种变形的艺术形式。艺术变形正是生活变形的一种特殊再现。怪诞的鬼城就是那个颠三倒四的疯狂生活的变形写照。
宗璞没有硬搬外国的艺术经验,她是在进行艺术经验的融合与改造。《我是谁?》的创作手法,重在再现意识的流动,但其中也交织着客观现实的描绘;除了荒诞的变形外,也还有理想的热情抒发以及局部的象征寓意。从这些我们可以看到,宗璞没有抛弃她所已达到的,但她也不曾在新异的艺术天地怯于前行。这就构成了如她自己所说:“这样表现方便准确便这样写。”①
创造性的作家,总是不断地跨越自己。宗璞随着创作的成熟,产生更为成熟的艺术追求。她曾在《钟山》刊载的一封信中谈到:“这两年我常想到中国画,我们的画是不大讲究现实的比例的,但它能创造一种意境,传达一种精神”;“我以为艺术都应给想象、思索的天地,应该‘言有尽而意无穷’,中国诗特别有此长处”。①宗璞在这里所表达的艺术理想,与她人生价值的追求受中国传统文化影响相一致,也呈现了她艺术观念和审美原则的民族特征。她力求于小说创作中也如古代诗、画那样流露性情、追求写意的空灵,隐藏深厚的意蕴。
宗璞某些作品有意地忽略实际,直接诠释生活。她通过平实的故事,创造一种意境,这种意境产生一种暗示能力,诱发人们的想象,使平淡的事实升华到哲理意趣,使读者在更为宏远的层次上探求人生的道理。此种创作意向,在《熊掌》一类作品中,体现最为鲜明。阅读这类作品,不是在写实的基本层次上,而是从凸出的非现实的思想、哲学层次上获得审美效果。笔墨简淡萧疏,而意境则趋于深远。
为了丰富作品揭示现代生活的艺术手段,宗璞很注意融汇贯通地引用西方现代小说的某些表现技巧。《心祭》的结构显得新颖不俗。它的内容的展开,主要依靠主人公的回忆的思绪流动,而且通过记忆和现实两条线互相交错、渗透进行。但即使在这样的作品中,作家仍然执意于使之与中国的传统艺术追求相契合。《心祭》力求以小说的形式达到中国古典诗那种言不尽意,意在言外的深层意趣。它以李商隐《锦瑟》诗的“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作为题语。《心祭》与《锦瑟》相同,也写一种情爱,一种令人长久追忆而又不无缺憾的复杂情思。小说采用了秋风、暮色、向黄昏、向往事、心很远、思想在飘……这一系列抒情诗的意象语言,造成了既深情绵邈又悠长飘逝的情怀。通篇小说把这种抒情语言和意境,进行多次的反复,如同诗中的复沓,造成回旋与曲折,留下不绝的余韵。小说采用交错的结构,把思绪的线头随意切割,记忆一会儿断了,一会儿又被联上,若断若续,似有似无,蕴浓烈于简淡,轻愁淡恨,欲罢难休。这一切,就使《心祭》从意境上引出与李商隐诗的联系,同样蕴含了那种既令人追怀而又不免惘然的多种情思。
而在《核桃树的悲剧》和《鲁鲁》中,由于树与人的某种程度的合二而一和寄人情于动物,都使作品具有浓烈的象征意味。这使我们想到中国历时很久的通过外物、景象而抒发、寄托主观的情感或观念,以达到非概念所能穷尽的具有情感力量的“比兴”的美学原则。《鲁鲁》中一只极可爱逼真的小狗,就是一个独具情感力量的形象。作者把自己郁结的情感,寄托在鲁鲁身上。这种寄寓并非外在的比附,而是把这种寄托合理地渗透到客观对象之内,成了它自身所包孕的。鲁鲁的心情就是作者自我的心情。鲁鲁的悲哀,鲁鲁的笃诚,就是作者所寄寓的人间的悲哀,和人们对失落的温暖的寻觅。正因为寄寓深刻,使这篇小说超出习见的寓言体或咏物诗。隐匿的深长的意蕴,给读者留下无尽的思索和联想的余地,使作品具有强烈的象征性。这一切都让人兴奋地想到,一位生长于书香世家,受到传统文化深深哺养的中国作家,当她把眼光投向世界文化,特别是世界现代艺术时,由于她的创造性的吸收与综合,产生了多么奇妙而且多么开阔的艺术奇迹。这让人想起伯纳德·欠瑞孙给海明威的关于《老人与海》的一封信:“《老人与海》是一首田园乐曲,大海就是大海,不是拜伦式的,不是麦尔维尔式的,好比荷马的手笔,行文又沉着又激动人心,犹如荷马的诗。真正的艺术家既不象征化也不寓言化——海明威是一位真正的艺术家——但是任何一部真正的艺术品都散发出象征和寓言的意味……”这段关于海明威作品的评语,当然不是具体的作家作品的评论,应当认为,它谈的是真正艺术的融会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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